殡仪馆灵车突然起火,原因竟是车内的女尸作祟

掐指算算,距上回陪大嘴出长途业务,有两个多月了。昨天晚饭时猴子还在唠叨,说这段时间闷得要起霉,大嘴单位怎么也不弄个自驾游,兄弟几个也好出去散散心,这才说完,今天中午,大嘴的电话就来了,说接了个长途业务,跑河北某市,让我赶紧收拾收拾,同去。

盼天盼地终于盼到个长途,我二话没说,跑到领导办公室请了三天假,我们单位的头儿就是好,我说要请假,他干脆地手一挥:“去吧!”我乐颠颠地跑回住处,装了两条内裤,跑到楼下等大嘴过来。

等大嘴时,我给郭薇打了个电话,说我们要出长途,这几天不能陪她了。她非常想去,可她所在的单位不比我这儿,假不好请,只好作罢。

等了大概半小时,大嘴终于来了,猴子已经在车上了,坐在副驾驶位上,冲我嘿嘿直笑。

“**的,滚后面坐去。”我敲敲前门,对猴子说。

“嘿嘿,路长着哩,我和大嘴得换着开,你又不会开车,等我们谁要睡觉了再换。”猴子牛气哄哄的,我气得要命,没办法,谁让我不会开车哩?

“快上来吧,别磨蹭了,路漫漫啊。”大嘴催道。

我拉开车门,坐到了后排,想想不爽,赏了猴子一个爆栗。

这回在后车厢躺着的是个游客,女的,跟团来我们小镇旅游,在一景点拍照时失足跌下山崖,活活摔死了,才三十出头,怎么说呢,衰呗。大嘴说,这女人保养得不错,看上去就像二十出头,虽然头摔破了,血糊拉哈的,但五官可辨,是个美女。大嘴说着,叹气加摇头,惋惜不已。

猴子听了,不屑地笑笑:“你可惜什么,她就算活着,也和你不相干。”

大嘴愣了下,骂道:“操,我是可惜她年纪轻轻就没了。”

猴子说:“少来吧你,死个壮小伙怎么没见你这么感慨?”

大嘴笑:“异性相吸嘛。”

半天没做声的我这时插话:“她就在后头,小心你的话。”大嘴听了,急忙抽抽自己的嘴,连呸了几声,以示他刚才说的话全不作数。距高速路口还有些路程,车在半山腰,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,车速并不快。前面是个大弯,可大嘴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怎么的,居然不打盘子,反而加快了车速,车子直刷刷地往山路外冲去。

“喂!大嘴!大嘴!”我和猴子大叫起来,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猴子赶紧去拽方向盘,这时大嘴像突然清醒了,一脚猛刹,我差点一头栽到前座上,幸亏猴子用肩膀顶住了我。这时车头离路边的断崖,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。

“你**的疯啦!”猴子惊魂未定,瞪着大嘴骂。

大嘴愣了,把头伸出窗外看看后又看看前,使劲揉揉眼,一脸迷茫地说:“怪了,怎么是个弯?”

“废话,当然是个弯,这条路你还不熟吗?操,差点被你玩死。”猴子愤愤地说。我点起烟,感到心跳得厉害。

大嘴惊骇地张开嘴巴,啊了半天,说:“我刚才看到的,是一条笔直的路,根本没有弯啊。”

“完了完了,你被鬼打墙了。”猴子说。

我纠正他:“狗屁鬼打墙啊,忘记以前王师傅说过的了?是**的夺命刹!”

“对对,夺命刹,我操,这个弯以前好像没出过什么事吧?”猴子把脑袋伸到车外,左顾右盼。我心有余悸地说:“幸亏我和猴子还清醒,要是都迷糊了,现在怕是连**收尸的人都没有。”

大嘴没做声,点了支烟,猛吸了几大口,说:“妈的不行,有点邪门,我还是暂时不开了,猴子,你来开。”说完,他和猴子换了位置。猴子把车倒回到马路上,继续上路。

“刚才到底是**的怎么回事?”大嘴眉头紧皱,百思不得其解。

猴子目不斜视地开着车,说:“夺命刹,刚才凡子不是说了嘛,不过奇怪哈,以前这地方没出过什么事吧?怎么就我们撞邪了?”

大嘴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在后视镜里,我看见大嘴正通过后视镜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身后的挡板,莫非他怀疑……我扭头看了看身后,随后刚想开口,大嘴在后视镜里对我摇了摇头,我把话吞了回去。

难道是躺在后车厢的那位在捣鬼?

如果是,这才刚开始,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,后面该怎么办?我突然感到脊背发寒,头皮一阵阵地收紧,麻得厉害。

下午六点多,我们离开高速,拐入国道,在路边一家名叫168饭馆的饭店吃晚饭。饭店看上去破,但蛮大,后面更有个篮球场大的停车场,停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货车。

国道旁乱七八糟的饭店不少,什么198、188、888,几乎都以吉利的数字命名,论生意,就属这家168最好,饭厅里人头攒动,几乎坐满了。

好不容易抢到个空位,我点好菜。猴子喝了口茶,打着哈欠对大嘴说:“等下你开会儿,我有点累了。”

我看了眼大嘴,大嘴点点头,没说话,一脸的平静。我暗叹了口气,这趟业务出的,唉……真是才出门就见鬼,把人的好兴致都弄没了。

“我说你们两个,搞得这么沉重干什么,好不容易出趟长途业务,高兴点啊。”猴子见我和大嘴都不说话,一个劲地想调节气氛。

我想也对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该来的自然会来,之前都已经逃过一劫了,没准不是后车厢那位捣的鬼,何必杞人忧天,搞得自己战战兢兢的?

“好了好了,别瞎想了,猴子说得没错,出来自驾游,要的就是开心,来来来,喷根烟!”我招呼猴子,把烟丢给了大嘴。

不一会,菜上来了,三人边吃边聊,心情豁然开朗。正吃着,在停车场负责引导司机停车的小弟突然跑到我们桌前:“哎师傅啊,那金杯车是你们的吧?”

猴子侧过头:“是啊,怎么了?”

小弟的表情有些怪:“你们那车后面是不是有人被锁在里面啊,啪啪啪一个劲地响,像有人在里头拍啊。”

“啊?”此刻用大惊失色来形容我们三人的表情绝不为过,车后头的确有人,可是个死人啊!二话不说,我们丢下筷子,小跑到了停车场,那小弟跟在我们后头。到了车旁,却没听到什么动静。大嘴站在车尾,从左走到右,又从右走到左,还伸手敲了敲车身,车厢完全没有反应。

“没声音啊?”大嘴扭头问小弟。

小弟皱皱眉:“刚才动静好大啊,噼里啪啦的。”

我对大嘴说:“打开看看吧。”

大嘴想了想,掏出了钥匙。小弟好奇,走前两步,想看个究竟。看他的表情,估计认为我们是劫匪,里头正绑着个票。大嘴看了他一眼,说:“站远点,回头吓倒你。”

“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怪物?”小弟咕哝着,但还是后退了几步。

大嘴把车后盖打开,留心了一下他的表情,果不其然,小弟被吓了一跳,他指着车厢躺着的那位,结结巴巴地说:“这个,这个……”

猴子说:“这个什么,你看到了,你说,这里头的人,能搞出动静来吗?”

“你们,这个……”小弟脸色发白,看得出他又惊又怕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
猴子说:“我们是殡仪馆的,要不要看证件?”

小弟看我们的眼神像见了鬼,惊恐不已,一个劲地摆手:“不要不要。”说着,就赶紧跑开了。车厢里的尸体好端端地躺着,看不出任何异常。猴子想把脑袋探进去看个究竟,大嘴推开他,把车盖盖上。

回到饭桌上,大嘴显得心事重重,手里抓着筷子,却半天不去夹菜。那小弟肯定不是在撒谎,再说,在此之前,他哪儿知道我们这车后面装的是什么。难道这趟业务,真有这么诡异?

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猴子,现在的表情也显得十分凝重。

“要不,大嘴,你给张阿八打个电话。”猴子向大嘴建议。

“给他打电话?”大嘴冷笑了几声,说,“告诉他这趟业务不干净,不能拉,就地处理,就算张阿八同意,家属那边怎么交代?”

“唉。”猴子叹口气,沉默了。

这下可好,饭也没心情继续吃了,胡乱扒了几口,结完账,我们走到停车场。在车门前,三人同时停下脚步,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车发呆。

大嘴一挥手:“上车啊,老看能看出什么?”

在大嘴倒车的时候,那个小弟突然跑了过来,隔着窗玻璃冲着大嘴比画,大嘴放下车窗:“什么事?”

小弟说:“师傅啊,刚才不骗你,后面的确有动静,你们注意点。”

“哦,好,谢谢你啊。”大嘴说着,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,从窗口递给了他。

“这人不错。”大嘴叼着根烟,自言自语道。

猴子回头看了下坐在后排的我,说:“凡子,要不要我也坐后面去?”他担心我一个人坐在后排怕,其实我心里也的确在发毛。我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,说:“哎,不用,我说你们两个,别那么神神道道的了,咱们几个,什么没经历过?别**总自己吓自己。”

“猴子,搞点劲爆的音乐来听。”大嘴说。

“好!”猴子翻找了会儿,挑了盒磁带塞进了音响里。和着音乐,我们大吼大叫,比**的在KTV还卖力。结果不到一小时,三人的嗓子,都哑炮了。

天色越来越暗,西边天际仍可看见暗红透亮的瓦状云片,层层交叠,像巨大的鱼鳞。

这一夜,我连眼睛都没敢合一下,猴子和大嘴中间交换了一下,但替下的也没睡。夜越深大家的神经就绷得越紧。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,烟几乎是一根接着一根地点,谁也不敢睡着,也不能睡着。

我坐在后排,想到与那尸体只有一块铁皮之隔,头皮就一阵阵发麻,不知怎么的,我总害怕会有一只手突然穿破铁皮抓住我的脖颈。

结果还好,谢天谢地,一夜无事。

天亮了,距离目的地,大概还有四五小时的车程。熬人的一夜终于过去,想着车后的这个包袱即将被卸掉,我们的心情真是说不出的畅快。

很快,下高速了,大嘴问猴子:“要不要换我开?”

猴子说:“等会儿,找个地方吃个早饭,肚子饿死了。”

前面看样子是个县城,我们在路边找了个早饭摊,要了油条、包子和稀饭,昨天的晚饭没吃好,我们都饿了,稀里哗啦地狂吃一顿,继续上路。车离开县城后,大概过了一小时左右吧,我突然闻到一股焦臭味,像是橡胶或塑料烧着后发出的味道。

“什么味道?”猴子使劲闻了闻,低头乱看。

“是外面飘进来的吧?”大嘴没停车。

这时窗外腾起一阵黑烟,毫无疑问,这烟是从我们车上发出来的。

“大嘴,停车,停车,车子烧着了!”猴子大叫。

“操!”大嘴骂道,赶紧把车停到了路边,车子一停下,烟冒得更加浓烈了。我们急忙跳下车,一下车就明白了,不知又见了什么鬼,右前轮居然莫名其妙地烧着了。

火势还不大,幸亏车上放了箱矿泉水,三个人手忙脚乱,用矿泉水淋灭了轮胎上的火势。

“**的,还好矿泉水多。”猴子眯着眼睛左右看看,说,“要不然,还不知道哪里找水去,等**找到,车都没了。”

大嘴蹲下身,打量着那被烧得一塌糊涂的轮胎,仰起头,一脸不解地看着我:“这地方怎么会烧起来呢?”

我摇摇头,说:“天晓得。”

“唉。”大嘴叹了口气,没再说什么,招呼猴子取下备用胎,把烧坏的胎换下。这一折腾,几乎浪费了一小时。

好在最后一段路再没出什么意外,在中午两点左右,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。

按死者亲属的要求,我们把车开到了当地殡仪馆。当大嘴打开后车盖准备放下尸体时,大嘴、我、猴子,我们三个人,在看清尸体摆放的位置后,惊诧得几乎要把舌头咬掉。

女尸放上车时,明明是以脚对车头、头对车尾的姿势摆放的,可现在我们看见的女尸,却变成了头对车头、脚对车尾。

而在运送期间,我们谁也没有动过这具女尸。

在168饭馆吃饭时,那车场小弟告诉我们后车厢里曾发出过奇怪的响声,难道尸体头脚方向的对调,是这具女尸自己弄的……大嘴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,他以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和猴子一眼,嗓子里咕哝了几声,想说什么却没说出,他的喉头费劲地一上一下好半天,才憋出一句话:“抬下去吧。”

长途业务,我们出过不少,可跑得像这回这么战战兢兢、怪事频出的倒是头一回。回来的路上,猴子把这一切归咎于大嘴出发前的口无遮拦,大嘴挺无辜:“我都是在夸她呀,怎么的也没理由对我们打击报复嘛。”

猴子一针见血:“狗屁,你**根本是在意淫!”

好在这趟业务怪事出得多归多,终究没搞出什么大乱子,算是又给我们上了一课:不该说的千万别说,不该看的也千万别看。

不管是凑巧还是真的因为大嘴的口无遮拦,反正以后再出业务,我们说什么也不会再把话题扯到后车厢里躺着的那位身上了。

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,有东西都看着呢!王师傅曾说的这句话,就是精辟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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